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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現在放寒假的好像只有我,大家不是剛被期中荼毒完,就是學測倒數中,所以沒什麼人出沒

總之,學測很重要,現在別想太多,努力考過去就對了!加油!!!

其實,應該也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了,我在自己的站《鼯棲朽梓》與在本站《十字路口》中都連載著《淵藪》這篇詭異的小說

而且在自家的站裡的進度永遠都比十字路口提前兩章

這主要是為了防止我拖這邊的稿,所以先預備好兩篇的備稿

所以,雖然十字路口只連載到第八章,其實《淵藪》已經差不多完(爛)結(尾)了~

只剩一個終章,就了結了。不過還是不打算洗版,等大家考完試有貼文後我再補上好了

 

     第八章 希

 

   (一)六月十六日,傍晚,威秀影城。

  頹軟於地的服裝業已污損不堪,卻包裹著一副潔白的骨骼,袖子處,塑膠材質的錶環已化作粉末,但金屬製成的錶身仍安置於腕上,電液滲漏,早已不具報時的功能,而三支針分別隨意的指向不同的方向,這凝凍的一刻莫非是人類由輝煌墜入衰敗轉捩點?

  取而代之,具備計時功能的,是戲院厚 重的門外頻率規律的衝撞,碰的一聲,又緊接下一聲,偶而參雜姆里斯焦慮的沉鳴。此刻,密閉而甚至無絲毫的光線得以滲透的戲院中,在未見過的蕈類品種所散發 的柔和藍光中,兩個人緊張的吞下一口口水、倒抽一口氣,仍按捺不住心臟撲通的劇跳。

  「你還剩下多少子彈?」鍾鷑喘過氣後,略微伸手指了從北車奪來的改裝步槍,對著上尉問道。

  「嗯,這個嘛…」上尉提起步槍,將已然清空的彈夾移除,換上僅存的最後一枚彈夾。

  兩人逃出牢房後沒過多久,北車就因突 如其來的斷電與意想未料的毒氣滲透而陷入一片恐慌,兩人趁勢奪得一些武器,不過隨即地表人諾凡提便大舉侵入,且戰且逃,兩人雖然擊殺些許諾凡提,也擊退不 少潰不成樣的北車軍隊,從北車北面的出口成功脫逃,卻損失大半的武器彈藥,也沒有攜帶足夠的過濾器便到達地表。

  「妳問這做什麼?你該不會是想…?」上尉看著靠鐵棍與鐵絲拴住門把的播映廳入口,反問道。

  「不然呢?在這等死?我們只剩不到一個小時的新鮮空氣可用,就算牠們撞不進來,我們變成白骨也只是遲早的事。真是的,我們剛才根本不該逃進這種死巷!」鍾鷑不滿的說道,順著語氣的力道,踹散了腳邊的那堆白骨

  「帶路的人可是妳,事到如今還說這種話有什麼用?」感覺受到冒犯,上尉也語氣激動的質問回去。

  「你也不告訴我原來電影院是這麼一種危險的結構,我哪會知道電影院是什麼東西啊!」

  「我就會知道嗎?你別把我當成羅將軍 他們那些前一個時代的生還者。我那時候才六歲,才六歲!我對這他媽莫名奇妙的世界能理解多少?能懂多少?能記得多少啊?雖然你們是第一次見到青色的天空、 體會寬敞的大地,但我對以前人類可以享受的天空、可以佔有的大地,跟你們一樣陌生啊!」兩人相互大吼著,將陷入絕境的絕望感、沮喪與憤怒全數拋諸對方,提 高的音量在播映廳僅有的空間迴盪,令外頭的斯群愈發興奮,撞擊更加劇烈、快速,迫不及待要開飯。

  忽然,上尉把步槍往鍾鷑腳邊的地上用力一扔。「好,都是我的錯!這樣可以了吧?滿意了嗎?妳就開槍把我殺了吧!然後,我就干涉不了妳,看聰明的妳自己能一個人在地表活多久。」

  「你發什麼神經啊?」鍾鷑回道,並順勢撿起步槍。

  「叫你開槍殺了我,你就殺了我就對了!我…我已經承受不下去了,讓我死吧!反正人類遲早會滅絕,我不要在做這種無謂的掙扎了,與其每天為了生存而恐懼死亡,不如痛快的去死而不必再憂患生存。」

  「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?」鍾鷑的語氣 陡變,變得極為冷靜而毫無激動的情緒,是希,她又接管了鍾鷑身體的控制權。「只不過是你自己承擔不起你自己強加於自己的罪孽感罷了,就想逃避,真是…唉, 算了,多說無益,留你活著也沒多大意義,你既然尋死,我就成全你好了。」言畢,希舉起槍管對準上尉。

 

  「你在做什麼!」槍聲隨額前濺起的鮮 血埃落,那瞬間,身體又回歸鍾鷑的掌控,鍾鷑面對面前尚且溫熱的屍軀,大吼道,企圖將她的駭愕傳達給隱匿在其體內某處的希。「就算發生再嚴重的爭執,也不 至於殺死對方吧?都什麼處境了!人類難道還得自相殘殺嗎?況且只是為了跑錯方向、誤入死巷這種小事,難道不能共同找出解決辦法嗎?你為什麼要殺死他啊!」

  「妳先冷靜下來,我再…」腦中的聲音平靜的說道。

  「冷靜下來?你已經用我的身體殺人殺第二次了!千符能復活,我從沒料到,那就算了,可是現在…」突然一陣刺痛從腦袋深處炸裂,如電流般迅速傳播四肢,將鍾鷑全身癱瘓。

  「首先,妳不需要大吼大叫,我也能聽見妳的想法,所以不必如此激動、浪費體力。再來,在妳面前的這位,他已喪失生存意志,全然沉浸於懊悔於恐懼中,對妳的生存非但沒有絲毫助益,更會添上不少危害,故趁其主動解除武備時解決,方為上策。」希娓娓解釋。

  上策?聽聞此話,鍾鷑馬上反彈、質疑。竟然用解決這種詞彙,難道妳不把對方當人看待嗎?

  「正是因為我把對方當作區區人類,所 以才不會高估他的能耐與極限。人類是種愚蠢又脆弱的生物,明明擁有絕頂的智商,卻會為情緒、情感或情愫所困惑,雖說其實力確實不容小覷,但絕對不能信任他 們是理性的。你們人類太無知了,妳看不見我所能看見的,所以才會被道德感束縛並使自己的情緒為之煽動。」

  看不見妳所能看見的?你能看見什麼?你到底是什麼?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我體內、佔據我的身體?

  「我說過,妳是不可能理解的…」

  少來那套!妳不肯說,是吧?那好,我就自殺!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,但妳確實有個弱點,妳需要依附一個肉體才能存在、或者說是才能在現實中起效用,所以不管妳的目的為何,只要我自殺了,妳也就沒戲唱了!

  「我可以控制妳的身體,所以妳也…」

  但妳也有妳的能耐與極限,對吧?妳不可能永遠控制得了我的身體,否則這段期間妳根本不必將身體主控權交還於我。妳說人類不是理性的,是,沒錯!所以我哪一刻會突然自殺,就算是妳也無法預測,不是嗎?

  「好!」一陣沉默後,希答應道。「我 感受到妳果真有自殺的念頭萌生,而誠如你所說的,我確實需要依附實際存在的人體才能夠達成我的目標,我此刻就回答妳的問題。首先,我曾經是人類,或者,更 準確的說,我曾經以為自己是人類,以人類的姿態、透過人類的感官、依循人類的邏輯、持人類的姓名,在七日燹前與人類一同生活著。直到大概在七日燹的一年 前,我取得了『希』的名號,繼承人類所不具備的感官,從此,成為超越人類的存在。」

  不斷使用人類這個字眼,妳究竟是什麼?

  「我是『希』。」

  這我已經知道了,不需要勞煩妳多提。妳到底是什麼?在我耐心用盡前回答我!

  「希就是希,希只是一個名字、一個符 號,用以代表一種獨一無二的存在。希在變成希之前,與人類無異,然而,希的後代中,只會有一人繼承現存的希,如此,便是世世代代世界上存在著的獨一無二的 希。而入侵東區的『柔』也是一樣的,全世界一共有二十四個如此的存在,分別用希臘字母代表。事實上,你的丈夫,柯千符,他也是,他是『德爾塔』。」

  妳說什麼?所以說…這就是千符能夠死而復活的原因?換言之,你們二十四個…字母都擁有這般異能?

  「是。但,實際上,二十四字母所具備的異能不盡相同。德爾塔能讓細胞迅速且大量再造;柔能製造劇烈的電流與磁場;而我,希,則是能夠看見在人們心中存在的一切。」

  看見…一切?

  「情緒、思路、感情、記憶、欲望、殺 意、算計…只要是在人類腦中運作的一切,我都能讀取。所以在我接管妳的身體、殺死那名男人時,我很清楚他的精神已然崩滅,他不斷譴責自己,不僅僅是現在的 事情,他如此的行為已然延續多年,實際上,從七日燹那日,火球在生日的願望許下後襲來的那刻,他便為自己許下希望煩人的家人消失這種願望,感到無比的罪孽 與懺悔,最終將自我的心志分離,一方面譴責自我,一方面替自己找藉口逃離現實,而這份藉口便是他對羅榮龍與其復興人類的計劃的耿耿忠心。」

  那又是為何又要將自己與人類劃清界限劃的如此徹底?

  「這種感覺,就像是第六感,並非我刻 意讀心,而是如同在眼前的身影自然的映入雙眼、在身旁的聲音自然的滲入雙耳,自然而然的會『感知』到。所以,我看待人類的方式,已經不再如同以往還只是人 類的時候,當一切都明白的攤晾於前,對人,我無法再抱持希望。如同一個盒子,在還沒打開前,都能幻想裡頭放置著什麼,但當盒子是透明的,那種期待便蕩然無 存。正因為不能明白一個人,與人交往才有樂趣,人類便是在這種資訊不完全公開的系統下方得以運作。如同方才,妳仍對那名男人抱存著他仍有可能冷靜、恢復正 常的樂觀想法,而我則不然。當這層維繫人類本質的薄紗消失,我已無法再同人類互動,與人類互動除了無趣、只是浪費時間,身為人類的妳無法明白這有多難承 受,更不會懂熬過這些苦難的我們,為何要將自己從人類的定義中放逐。柔也是,德爾塔也是…至少以前也是,都將領悟了全知或全能的無趣,成為超越人類的異 物。」

  既然如此,妳已是全知,又有何求而需要進駐我的體內?而且,對妳來說,我只是區區人類,又能協助妳做到什麼?

  「妳擁有一項我所不具有的:形體。我沒有形體。七日燹那日,我死了,物質上的死亡。但由於下一個希尚未誕生,於是我唯有以魂的姿態留存世間。」

  魂?妳指的是…可是,妳不是說魂是沒有自己的意識,僅僅是人類死後留下的強烈意志?那為什麼…

  「我確實沒有意識,我無法思考,我只是遵照自己死時替自己訂定下的程序運作著。但我的意識強過任何人,我的魂,雖然沒有形體,卻能保留判斷、分析、溝通的能力與生前的記憶,並以此,履行死前自己的遺志。」

  妳的遺志是…?

  「阻止那兩個人將倖存的人類徹底摧毀。」

  那兩個人?是指…

 

  一陣劇烈的金屬撞擊聲屏蔽掉腦中如雪花結晶餘響的清音,接著是姆里斯的怒吼貫徹戲院的內部。只見斯群一隻挨著一隻的,從終於突破的戲院門口踏入,含著大把的涎唾,胃中是饑餓的感覺翻滾著,均飢腸轆轆的望著鍾鷑。

  「稍後再談,現在…」希再度接管過鍾鷑的身軀,舉起槍管。「只有四十分鐘嗎?說實話,對我也有點勉強呢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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