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哎呀,最早發文的人無罪,我在底下的留言似乎卻不小心帶了風向啊。

 

為了贖罪滅風向,我只好自己繼續更新囉~~

 

這段節奏差設定又太多,其實也是我想留著以後再寫的主因。

如果之後有空我會回來修。

 

最近忙得不像人啊。

 

總之以下。

 

-----------我是分隔線-----------

 

  心之石 第二節 旅程

 

 

    

 

   「到底還要走多久啊?」

    沒有回答。

    我將提著的包袱從左手換到右手,但這麼做不是為了讓左手休息,只是因為閒得發慌。跟在凝後面一直走的情況都持續五天了,雖然人們都說時間之河隱沒的白天應該拋開過去向前看,但是有必要悶不吭聲的一直走嗎?

    話說回來,包袱裡只有山賊們送的一些乾糧,就算整包塞滿也重不到哪裡去。

    抬起頭,太陽已快升到頭頂,潔白的雲朵緩緩飄過,時而還可以看到一種體型偏小,線條卻十分優美的鳥在空中盤旋。這兩個小時,四周的林木漸漸稀疏,視野也跟著開闊起來。

    「啊……

    前方傳來凝微微的驚嘆聲,低下頭,才發現不過分神片刻,凝已經在距離我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。

    發生甚麼事了?我趕緊追上凝。才剛走到她身旁,突然一陣耀眼的光芒如同奔騰的水流一般將我的視線淹沒,一時間,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。

    「這是……

    令人暈眩的光亮才剛褪去,眼前隨即被一望無際的翠綠填滿。那是一片一直延伸到地平線彼端的大草原,隨著草原上的強風來回搖擺的蒼翠長草密密叢生,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閃閃發亮。左手邊,一條泥土地面的道路蜿蜒的向前延伸,看不見盡頭。

    「好美……

    這兩天的森林已經比剛啟程時明亮許多,沒想到出了森林,竟然有這般令人難忘的景色。同樣鮮明的淺藍與草綠色在遠方交融,在家鄉,我從未體驗過這種「啊,這就是世界」的感覺。

    啊……

    從甚麼時候開始,我竟會用「家鄉」這個詞了?別說用這個詞,離開山賊團後的幾天,我甚至不曾想起自己自幼生長的那個城市。頭兩天盡擔心著凝的心情是否真的有稍微好轉,後來則對森林的景象感到好奇,就連無聊到祈求著腦海裡再冒出些結的記憶的前幾個小時,也只是發著呆,靜靜的跟在凝身後。明明不明所以的被帶到這個世界來不過是一星期前的事,曾幾何時,我竟也像個旅行者一樣,覺得過往的一切都如此遙遠?

    一陣風拂過我的髮梢,頭髮隨著長草微微擺動,眼前是望不見盡頭的天空和草原,將視線拉近,凝及腰的銀白色長髮被風吹起,在空中飛舞飄揚後緩緩落下。多麼夢幻的景色啊!我卻有種錯覺,彷彿現在的一切才是我的日常,而過去經歷過的種種都如同身後陰暗的森林一樣,在盛夏的陽光下顯得毫不真實。

    「走吧。」

    轉過頭,恰好迎上凝的目光。這是幾日來凝第一次正面看向我,臉上的表情如此平靜,碧綠色的眼明透明清澈,連身後的草原都相形失色,彷彿自相遇以來的陰鬱都是騙人的。

    但這表情只出現一瞬間,我還來不及回答,凝已經快速的掠過我旁邊,踏上那條黃土小徑。不甚高的她在路邊長草的遮蔽下只看的見上半身,像是覺得草原上的風太過強烈似的低著頭。這陣風是從哪裡吹來的呢?風來的方向,也是我們即將前往之地。

    走上似乎鮮有人跡的小徑,跟在凝身後,廣袤的天地之間,兩個黑點在草叢間緩緩前進。

 

 

 

    「他們是誰?」

    「從安塔奈的方向來的耶!會不會是從坎德拉……

    「可是那個女生那麼漂亮……啊!男生的腰上還配著劍!」

    我知道你們沒有打算讓我聽見,可是在當事人的面前你們也講的太大聲了吧?

    道路的終點,是一個不算大的城鎮,雖然簡樸,屋舍卻還算簡潔,給人清爽的感覺。因為我們進城時間還算早,走在路上,剛開始還可以聽到商家叫賣或是人們交談的聲音。但很快的,我們身邊就圍了一群人,時而指指點點,時而竊竊私語,而且人數還漸漸增加的趨勢。
     看來這個小鎮平常沒甚麼旅人經過,從這是我們從森林走出來最快抵達的地方來看,這裡大概是非常偏遠的地區吧!所以,居民才會對我們如此好奇。真是的,原本還以為至少可以吃到像樣的食物呢!連續吃了好幾天又硬又澀的乾糧,就算是不挑食的我也渴望重溫熱食下腹的滿足感。但看這情況,就算能找到餐廳,我也不敢大剌剌的走進去。

    凝倒是比我鎮定的多,徹底無視周圍的眾人,左彎右拐,一絲猶豫都沒有,倒像是曾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似的。

    奇怪?為什麼從剛才開始,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?頭部也有些抽痛……

    「到了。」

    轉進一條小巷,街道的色調微微轉暗,兩旁的房屋也從店家變成門戶緊閉的住宅。走到小巷的盡頭,凝停在一間跟其他房子樣式相似,外觀也沒甚麼特色的小屋前方。往敞開的大門望進去是一個十公尺見方,房間內沒甚麼擺設,只有兩張木製長椅並排在房間左手邊,門的正前方。房間後方是一個石製的大火爐,火焰旺盛的跳動,四周的空氣扭曲變形,在門口都感受的到驚人的熱度。火爐前方是一張同為石製的矮椅,一個頭髮烏黑中夾著幾縷斑白,肩膀粗壯寬厚的鐵匠背對我們而坐,左手提著鐵鉗,右手拿著鐵鎚往鐵砧上一塊燒紅的鐵塊不停敲擊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    來打鐵舖幹嘛?難道凝也要買劍?

    走進屋內,更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高溫。唉!頭怎麼越來越痛了?

    鐵匠的右手又揮了幾下,才回過頭,眼光在凝身上稍作停留後轉向我,微微露出吃驚的神色。

    在城鎮的街道上,人們雖然一開始會注意到我們是兩個人,但目光很快就會被凝的美貌吸引。這個人好像不太一樣?還有,他的眼神除了驚訝外好像還有別的什麼?他的容貌比我想像中來的年輕,約莫四十來歲,卻令人莫名的感覺他曾走過漫長的歲月。

    鐵匠的目光再度和我相對,框鐺!鐵匠將手上的鐵鎚和鐵鉗往砧上重重一放,用左手往石椅上一撐……

    咦?人呢?剛剛明明還在的……

    眨眨眼,火爐前的椅子依舊空蕩蕩的,難道看到幻覺了?

    好痛!後腦突然遭到一陣重擊,後面應該沒人啊!到底是誰……

   

    

 

    「四十七!四十八!」

    「停!一分鐘四十八下……比剛開始進步很多,但還是不夠快,最少一秒要能揮一下才行。結,我問你,決定個人最適合何種魔法的因素是什麼?」

    「是個人特質。」

    「沒錯,除了菲特斯的巫女和聖歌吟唱者之外,大多數人使用魔法的人都只使用其中一種,其原因是每個人在出生時就具有各自適合的魔法,適合與不適合的種類之間,能力值的差距相當大,因此大部分人在剛開始修習魔法時,就會選擇最適合自己的種類。那麼決定魔法強弱的又是什麼呢?」

    「想像。」

    「很好,更精確的說是『祈願』,越強烈的祈願,越具體的想像能讓魔法的威力越強。通常人類在想像越單純的事情時想的會越清楚,因此太複雜的想像無法成真,同時祈願複數之物則會讓效力變弱。熟練的魔法使用者能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達到平均水準,卻無法同時使用不同的魔法。最後一個問題,人們能夠最容易的想像並且駕馭之物為何?」

    「是自己的身體。」

    「正確答案。唯有自己的身體,我們不僅能想像出進行各種動作時的情境,連正在做動作時的感覺都能清楚的想像出來。左手邊這塊石頭,我們能夠想像出它飛起來的樣子,卻無法更具體的描繪出飛起來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狀態。違反自然原則的想像更難成真,除了納亞德的干涉外,部分的原因是我們自身難以想像出平時不可能發生的事,即使能夠做到,潛意識也會不停告訴我們:這是不可能的。基於以上的前提下,絕大多數人能使用的都是提升自身能力的魔法。少數人能夠藉著芙拉納亞的協助干涉自然,但至多也只能使用類型相似的一、兩種,威力也不強。結,你必須全神貫注的想像,拋棄數自己揮了幾下的念頭,拋棄擊打眼前鐵鍋的想法,將全副心神都放在確實的想像上。」

    「是的,師父。」

    我緊盯著正前方,用一條細繩從樹枝上懸掛下來的平底鐵鍋,緩緩舉起手上的木棍,前進五公尺,擊打鐵鍋的中心,讓它高高飛起,在快速的退回原地。

    快點,再快點!

    不要把自己想像成狂風或者俯衝的獵鷹,將一切思緒都用來想像「速度」本身。在鐵鍋盪回來之前就來回數次,並且在它回到最低點的瞬間再給它一擊。

    舉劍、前進、揮劍、後退,讓四個動作如一個動作般一氣呵成,對於外界不聞不見,徹底的沉浸在不停反覆的訓練中。

    咕嚕嚕嚕……

    看來就算最強烈的想像也沒辦法阻止人的生理現象,我慢慢緩速,回到距離鐵鍋五公尺的後方,才發現師父已經不在原先的位置。

    我將木棍放在樹下,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然後從後門進屋,房間一角的火爐上擺著一個大鐵鍋,探頭看了看,裡頭是用前兩天獵到的野兔肉和從市場買回來的野菜與米燉成的粥,爐上餘溫尚存,顯然是剛煮好的。

    穿過臥室走到最外側的房間,前門像平時一樣敞開著,打鐵火爐前方的石製長椅上,師父正在打鐵,從鐵砧上鐵的形狀來看,應該是農家用的鋤頭。

    夏天的正午已經夠熱了,師父在熾熱的火爐旁打鐵,竟然比剛剛劇烈運動完的我還少,真是不可思議。

    「要吃午飯了嗎?師父。」

    師父抬頭看了我一眼。

    「等我一下,這把鋤頭馬上就打好了。還有,我應該說過,訓練以外的時間別叫我師父,要我艾爾倫查奈,或者艾爾。」

    「反正那又不是你的本名。」

    「雖然不是真名,不過我很喜歡這個名字。」

    師父笑著站起身來,走進後方的房間。我跟在師父後面,把粥從火爐上端到桌上,用師父打造的鐵勺把粥舀到碗裡,和師父一起吃了起來。

    白米煮成的粥雖然不如麵包香氣四溢而且便於保存,卻別有一股甘甜,而且唯有伊特紐平原才生產的稻米平常很少吃到,看來今年南部的收成應該不錯。

    拿起勺子正準備乘第二碗,師父突然開口問我:

    「對了,你最近正在看哪本書?」

    「是<失蹤的百年>。」

    一時之間,師父似乎顯得有些緊張,卻馬上恢復平常的神色。是我的錯覺吧!這本書我已經看了一個星期,今天應該就可以看完,內容雖然有些天馬行空,但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。

    「哦!那是以本挺有趣的書。自有歷史以來,唯一缺漏的一百年,雖然多少仍有紀錄,但不是互相矛盾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。雖然有人說那只是因為沒發生什麼大事,但竟然連各國王族世代編纂的史書都凌亂不堪……」

    「是啊!書李還有許多有趣的猜測,有的似乎有些道理,有些卻難以想像,不過我挺喜歡裡面的某些想法,百年戰爭、分隔之祈願……師父您最相信哪種說法?」

    師父卻沒有再回答,只是默默吃著碗裡的粥。師父偶爾會毫無前兆的陷入沉默,也不知道是我的話語觸及了什麼,這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。

    飯也吃完了,等等把那本書看完之後,去井邊打桶水洗洗臉好了,下午還要繼續練習呢!

 

    

 

    「先進房間休息吧。」

    「……謝謝您。」

    耳邊隱隱傳來談話聲,雖然低聲卻似乎就在近處。

    看來我又昏過去了。到這地步,我到底該生氣還是該無奈?不過如果以後每次到跟結有關的地方就會昏倒,那還真是前途堪憂哪。

    用雙手撐著自己坐起來,唉呦!後腦勺還有點痛,上次明明不會啊!難道是剛剛倒下去的時候撞到了?

    「這裡是……」

    環視四周,我才發現自己正身處在適才的夢中,結與師父吃飯的房間。煮粥的火爐旁,擺著一張跟門口看見的一樣大小的長凳,我就被安置在上面。原來如此,如果這裡是結的師父的家,凝會知道這裡也是正常的。就算結沒帶凝來過這裡,一定也跟她說過很多次了。

    「醒了啊。」

    前方傳來低沉溫厚的聲音,轉頭一看,我不禁脫口叫道:

    「師父!」

    眼前正是剛剛看到的中年鐵匠,也是夢中結的師父。雖然跟夢中相比稍顯蒼老,但容貌並沒有太大變化。

    聽到我這個陌生人這樣稱呼,鐵匠竟然沒有感到驚訝,只是點點頭。

    「看來是真的啊。」

    真的?什麼是真的?

    「不談這個,我要先向你道歉。」

   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?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……不對,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我,我卻不是第一次看見他。不過,他也不可能得罪我啊!

    「剛才把你敲暈的,就是我。」

    原來是你!難怪我覺得這次跟上次的情況不太一樣。我一時有股衝動想衝上前給鐵匠一拳,不過還是算了,反正身體也沒有大礙。

    「沒關係。不過,你為什麼要攻擊我?我們應該素不相識吧?我更好奇的是,你打中我後腦的前一刻,不是還在火爐前方嗎?」

    ……為什麼要擺出那種表情,難道我有說錯什麼?

    「沒事。我多少能理解那女孩帶你來這裡的原因了。記憶也並非完全重現嗎?還是只是慢慢顯現?」

    後面的幾句話漸漸像是自言自語,不過我的心思早在前幾句話就被拉走了。

    那女孩?對了,凝呢?我慌張的往房間各處張望,卻不見凝的蹤影。

    「那女孩的話,她現在的情緒有點不穩,我讓她去臥室休息了。不過也真是難為她了,雖然抽抽噎噎的,至少你的事情大至上還是有跟我交代清楚。不過竟然漏掉這麼重要的一點,看來還是直接問本人比較好……」

    聽到凝沒事,我便安下心來。而且,原來凝也不是沒打算管我嘛!為什麼不跟我說呢?我還以為她雖然讓我同行,但不過只是把我當成空氣。

    「總而言之,我還是先回答你的問題吧!我之所以對你出手,是因為把你誤認成那傢伙……誤認成結了。我以前常跟他玩這個遊戲。」

    平常就常常這樣玩?這是什麼意思?我自認眼力還算可以,假設我之所以會沒發現鐵匠繞到我的後方,是因為鐵匠的動作太過快速,難道結竟然可以輕鬆跟上?

    「雖然你毫無防備也是原因之一,不過同樣方式的襲擊,那傢伙在離開之前就很少被我擊中了。」

    鐵匠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,就像只是單純的在向我解釋,但我還是聽出當他說到「那傢伙」這三個字時,語音微微的顫抖。

    昏迷時結的記憶回到腦海,雖然結只稱呼鐵匠為「師父」,但從他們之間的談話及生活,我很清楚不僅僅是如此。結看著鐵匠的眼神,就像是孩子看著尊敬的父親的眼神,但又有些不同。

    「另一個問題比較難回答,你要不要先在這裡住一晚,明天再說?也順便跟我解釋清楚你的狀況。不過,或是已經讓那個女孩用了,你跟我可能必須睡在這裡。」

    可能是發現我呆呆的出神,鐵匠主動開口詢問。這兩件事的確可能要說很久,不過時間還早,又何必等到明天?

    不經意的往窗外一瞥,才發現天色已略顯昏暗,看來我昏迷的時間比我預估的還要久。

    「那就麻煩您了。」

    不知為何,雖然要麻煩鐵匠,但我總覺得住在這裡比另外出去找旅店更加理所當然,凝已經休息當然也是原因之一,但可能也是受到結的影響吧。

   鐵匠離開房間,整理完火爐旁的打鐵用具後,便從門口的房間又搬進來一張長凳,熄滅火爐裏的火之後,我根鐵匠便互道晚安。

    那鐵匠還真不簡單,據父親說,即便是久經訓練的我,熟睡時也不免發出呼吸聲,那鐵匠睡眠時竟然悄無聲息。

    話說回來,人剛從昏迷中醒來後,真的可以馬上入睡嗎?我望著窗外的繁星,迷迷糊糊的想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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